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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爆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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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信誠放下手裏的碗,認真地看著昔日歲月不曾留下過半分痕跡,可如今因為虛弱蒼老了大半的前妻,皺著眉說:“為什麽,你總是喜歡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別人?”

任岑寧冷笑一聲,就算是還躺在病床上,她也沒什麽改變,虛弱的語氣抵不住她依然扭曲的內心。

“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想法?是我揣測你和呂柔的關系揣測錯了,還是我兒子和那個小賤蹄子的關系揣測錯了?易信誠,若想人不知除非己末為。”

易信誠眉頭緊皺,盯著任岑寧丟下一句:“不知所謂!”

眼看任岑寧情緒如山洪暴發,兩位早已分開快要十年的夫妻,就要再一次爆發出激烈的爭吵,易致茍敲了敲門發出聲音,把戰火平息了。

易信誠看到他站在門口,深呼吸後對他招手讓他進來,任岑寧卻背過去不看他,似乎母子倆心結很深。

“小易來了,來,坐在這。”

“爸,我想跟媽單獨聊兩句。”

易致茍站在門口,似乎等易信誠走了他在進去,任岑寧躺在病床上,聽見他的話轉過身子來,哼了一聲對著似乎有些楞住的易信誠說:“出去把門帶上。”

易信誠摸了摸鼻子,看了看前妻和兒子,點點頭說:“好,你做我這兒和你媽聊兩句。”

等易信誠走到門口時,易致茍低聲說:“待會我去您辦公室找您。”

易信誠說了句好徑直走出了病房,易致茍走進來帶踢了他父親的位置,把門關上後病房裏只剩下母子二人。

任岑寧今世只有,也只能有易致茍這唯一一個兒子了,要說不疼他不愛他,那她還能愛誰呢。

可正是這種扭曲想要操控兒子一生的想法,讓易致茍越逃越遠。

母子二人已經多年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了,對於任岑寧來說,這些年,她又和誰好好聊過呢?

“媽。”
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媽?你從新加坡回來,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,你還當我是你媽嗎?”

“沒人知道我從新加坡回來了,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回來了。”

“你這是什麽話!你是想氣死我嗎?”

任岑寧氣的胸口起伏,伸手就要去拔手上的針管,易致茍低著頭捉住了她的手,緊緊的捏在手心裏說:“媽,您還記得我跟您說的嗎,你如果在這樣逼我,我就死在您前頭。”

任岑寧倒吸一口冷氣,擡頭看著兒子,憤怒的說:“你說什麽!我是你媽啊,你就這樣威脅我?”

易致茍長舒一口氣,依然把母親的手捏在手心裏,緩慢而又沈重地說。

“我十歲那年,你讓保姆帶我出去玩,保姆把我放在公園裏自己休息去了,我一個人從公園跑回家,門沒鎖,我進來,你和爸爸最好的朋友,江晟,在客廳裏。”

“你說什麽!你閉嘴!你胡說八道什麽!”

任岑寧想要抽回自己的手,易致茍松了力氣讓她抽了回去,很快利落幹脆的一巴掌隨著她的質問落下,易致茍硬受下這一巴掌,心裏想的卻是蘇蓓,她也挨過一巴掌。

“我十歲已經懂事,知道這是出軌,從十歲到十五歲,我看過不下十次,為什麽,為什麽你總當我是小孩子?為什麽,你連呂柔都接受不了,卻能接受和別的男人上床?”

“你給我閉嘴!”

任岑寧臉色大變,似乎沒想到多年前的事情會被自己親生兒子親口說出,這些骯臟,不堪的回憶,為什麽他會知道?

她把手邊能砸的東西全部丟在地上砸爛摔爛,有好些丟在易致茍身上發出悶響,易致茍沈默的隱忍著,這些年來,他的病都是從那時候遺留下來的。

終於任岑寧精疲力盡,滿臉怒容和惶恐,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就這樣出現在一張臉上,。

易致茍知道,瘡已經爛了,要想好,只有把瘡剜掉。

“我今天來是想問您的,這麽多年,您知道我的病嗎,你知道我快要被這些事情壓垮嗎,您知道,我為什麽學醫嗎,我想活著,我想活下去。”

“你,你身在福中不知福,多少人想要你這樣的家世,多少人羨慕你的父母,你竟然說出這樣誅心的話,你沒良心,你知道什麽,你什麽都不知道,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死,逼走了你的小女朋友,你就故意這樣,故意這樣來氣我?”

任岑寧氣得上氣不接下氣,她身體本來就是虛弱當中,剛剛一通亂砸又浪費了力氣,現在臉色鐵青,憤怒到了頂點。

“媽!為什麽!您就是不肯承認錯誤?”

“我沒錯,我有什麽錯!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爸爸,生下了你,早知道你是這樣的,我當初就該把你掐死!我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!”

“你為什麽沒有掐死我!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那些!!!!!為什麽!!!!”

易致茍突然站起來,情緒有片刻的激動,他盯著任岑寧一字一句地說。

“我在新加坡的時候,無數次想要自殺,每當我入夢就會想起你們糾纏的那一幕,十四年了,我從來沒有忘掉過,我從來都忘不掉,可是我死了,您就會把這些都怪罪到爸爸頭上,十五歲那年,爸爸推你你掉的那個孩子,其實是江晟的吧,你早就打好了主意,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弟弟,這十年,你不斷的用這件事討價還價,為什麽?為什麽做錯了事情的人還能這樣理直氣壯?”

“你閉嘴!!都是你爸爸!!當初要不是他,我怎麽會懷上你,我要嫁的人是江晟,他是江晟最好的朋友,他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情,憑什麽讓我和他在一起浪費我的一生?”

“你知道什麽?你知道你父親的真面目嗎?你知道這些年來他背地裏做了多少惡心人的事情嗎,你怪我?我給了你生命,我一直到死都是你母親!”

“我沒有做錯事情,我做錯了什麽!你父親這是愛嗎,這是占有!這是強.奸,你爸爸就是個強.奸犯!你就是強.奸犯的兒子!你去死吧!你跟你爸爸怎麽不去死?”

....

....

易致茍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,腦子裏一遍一遍的回想著母親說的話,一遍又一遍,直到夜幕降臨。

叭叭兩聲喇叭聲響起,彭芃搖下車窗大聲喊道:“老易,你幹嘛呢?快上車,阿姨出事了。”

易致茍回頭,出事了,怎麽又出事了。

醫院裏,任岑寧又被推入急救室,她似乎鐵了心要自殺,還沒好完全的手腕,又被瓷片割了一刀,等護士發現時,情況已經不妙了。

時間推算出來,就是易致茍從醫院啊離開後不久發生的事情。

他因為失魂落魄一直沒接到電話,彭芃開車碰運氣辦的找他,足足找了他兩三個小時。

一切好像又回歸原點,如果他知道治療心疾是要付如此大的代價的話,他會不會永遠都背負著心理的折磨?

無人知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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